輝達市值從1兆到2兆只花8個月！「皮衣刀客」黃仁勳如何走向成功？遊走在美中貿易戰無懼制裁？【TODAY 看世界｜人物放大鏡】

大家好，我是凱莉，歡迎收看本集的《人物放大鏡》。NVIDIA 近年的表現，抓住不少外媒目光。美國媒體《Vox》最近就寫了個專題，介紹 NVIDIA 這間公司究竟是什麼來頭。裡面就提到，目前全世界只有 4 家公司的市值超過 2 兆美元，就是蘋果、微軟、沙烏地阿拉伯國家石油公司 Saudi Aramco，以及 NVIDIA。雖然 NVIDIA 生產的產品不像 iPhone 一樣，讓你每天握在手裡，但他們生產的晶片，是幾乎每一個人每天生活都離不開的。

但其實這家 AI 晶片龍頭的構想，是在一家餐廳裡誕生的。時間回到 1980 年代，黃仁勳大學畢業後，先後在 AMD 以及 LSI Logic 工作過，負責設計圖形處理器 GPU。當時他就意識到 GPU 可以應用的領域很廣，從遊戲娛樂到科學研究都用得到。1992 年，黃仁勳和兩個朋友，Chris Malachowsky 和 Curtis Priem，興起了一起創業的念頭，他們想要設計一款能在個人電腦上呈現 3D 圖形的晶片。於是三人就選定在 24 小時連鎖餐廳 Denny’s 碰面，一天到晚泡在那，經常一坐就是3、4個小時，還只點咖啡喝。店家後來受不了這幾個 「奧客」，就把三人趕去餐廳後面的小辦公室。1993 年，名稱取自拉丁文Invidia「羨慕／妒忌」的 NVIDIA 就誕生了。

不過公司成立之後也不是就此一帆風順。他去年受邀到台大畢業典禮致詞的時候就提到，其實 NVIDIA 剛起步的時候，一度瀕臨倒閉。NVIDIA 一開始創立了一種非傳統的 3D 技術（forward texture mapping and curves），成本比較低，1995 年還拿到了 SEGA 的主機合約，吸引到一筆資金。但經過一年的開發，NVIDIA 發現這個架構策略錯了，因為同一時間，微軟發布了基於另外一種技術的 3D 規格（inverse texture mapping and triangles），也已經有很多公司在開發支援這個規格了。如果 NVIDIA 當初把頭洗到底做出來的東西，恐怕不怎麼樣，還會跟 Windows 不相容。但如果不履行跟 SEGA 的合約，公司的錢絕對被燒光，直接破產。黃仁勳那時候只好硬著頭皮，直接跟 SEGA 坦誠方向錯誤，但也講明 NVIDIA 真的很需要合約這筆錢。沒想到 SEGA CEO 竟然欣然同意了。SEGA 資金讓 NVIDIA 多活了六個月，在資金燒完之前，終於推出了 RIVA 128 晶片，一戰成名，成功打進 3D 繪圖市場，也讓 NVIDIA 活了下來。這件事就讓老黃上了一課，要面對錯誤，勇敢求助。

NVIDIA一開始主要把 GPU 賣給遊戲玩家，但到了 2006 年，黃仁勳開始向超級電腦社群，推銷他們的產品，拿來做機器學習、挖礦等。接著 2013 年，老黃把 NVIDIA 的未來賭在人工智能上。當年公司內部有一些懷疑聲浪，但現在證實押對寶了。身為矽谷在位最久、長達 30 年的執行長，黃仁勳現在幾乎成了 AI 的代名詞。他過去一年來，四度訪問台灣，逛夜市、唱卡拉 OK，每次都掀起不小的旋風，也帶動 AI 相關股票大漲。


＜15歲在快餐店洗碗掃廁所 發豪語30歲當CEO承諾兌現＞

現年 61 歲的黃仁勳，1963 年出生於台南，父親是化學工程師，母親是小學老師。《CNBC》報導，黃爸在 1960 年代末期，曾經去紐約參加開立 Carrier冷氣的培訓，那時候他就暗自下定決心，要把兩個兒子送到美國。接下來的幾年，黃媽雖然不懂英文，但每天都會從字典裡隨機選 10 個英文單詞，要求兄弟倆拼寫並且講出意思。黃仁勳後來受訪時說，他是父母夢想和抱負下的產物，但也是父母帶他走上了成功之路。

五歲那年黃仁勳跟著家人移居泰國，但後來泰國社會動盪加劇，父母就真的把兩個兒子送去美國。當時才 9 歲的黃仁勳，跟著哥哥以「無人陪同的未成年人」這身分，搭飛機前往美國投靠舅舅。黃仁勳被舅舅送去肯塔基一間寄宿學校（Oneida Baptist Institute），後來才知道，這是一所專門來輔導所謂「問題學生」的學校。

黃仁勳告訴《The New Yorker》，那所學校裡面每個學生都抽煙，他大概是學校裡唯一一個身上沒有帶刀的男孩吧！黃仁勳的室友是個17歲的少年，住進去第一晚，室友就掀起上衣，展示他身上打架留下來的傷疤。這室友不識字，黃仁勳就教他讀書，而室友則教他健身、臥推。後來黃仁勳也養成每天睡前做100下伏地挺身的習慣。

儘管黃仁勳住校，但他年紀太小，必須去讀附近的公立學校。他身為一個身材矮小、留著長髮、英語帶有濃濃口音的亞裔轉學生，很快就成為當地學生霸凌的目標。不只被他們叫做「中國老 Chicks」這種歧視字眼，每天上學途中要通過一座吊橋的時候，總是會被同學惡意阻擋，想把黃仁勳推下河。當時根本沒有輔導老師這種東西，黃仁勳只能靠自己堅強起來，挺過這些霸凌。

黃仁勳高中時期，不但成績非常優異，還很會打乒乓球，15 歲就獲得全國比賽第 3 名。此外他還參加學校的數學、電腦和科學社團，甚至連跳了兩個年級，16 歲就從高中畢業了。黃仁勳告訴《紐約時報》，高中時期打機是讓他最快樂的事，打過機的人都應該知道，最後打敗大魔王或是突破很難的關卡時，會覺得很「爽」。他也從打機過程中，學會了面對挫折、克服挑戰的勇氣和毅力。

而且老黃也是年輕輕輕就當起「打工仔」。15 歲那年，就在剛剛提到的 Denny’s 餐廳洗碗、端咖啡。黃仁勳談發跡史的時候，經常會提到這段洗碗的歲月，他說自己熱愛打過的每份工，也會開玩笑說，沒人比他更擅長掃廁所，沒人能端比他更多的咖啡。

黃仁勳後來進入俄勒岡州立大學主修電機工程，也是在這裡，他靠著優異的課業表現，追到了讓他一見鍾情的女同學，也就是他後來的太太 Lori Mils。畢業後兩人都在矽谷找到工作，黃仁勳也利用晚上時間，在史丹福大學攻讀研究所。回憶起 17 歲，某天 Lori 問他以後想要做什麼？老黃那時候發下豪語，說要在 30 歲的時候當上公司的 CEO。當時只覺得這樣應該會讓她印像深刻吧？結果黃仁勳 30 歲生日當天，正是他創立 NVIDIA 後的第一個上班日，實踐當時的諾言，真的是「三十而立」的最佳典範！


＜故意延遲出貨報復客戶？ 市佔率逾8成卻惹壟斷批評＞

黃仁勳每次亮相，總是穿著一件招牌皮衣，好像搖滾明星一樣。不過老黃被稱作「皮衣刀客」也不是沒有原因的，主要是很多消費者抱怨，NVIDIA 生產的顯示卡幾乎永遠不會讓低階顯示卡的效能超過高階顯示卡。對於新顯示卡要放多少「料」，黃仁勳拿捏得相當完美，能不給的都盡量不給，也讓眾多玩家調侃老黃「刀法精準」，酸他「黃大廚」、「黃醫師」。中國更出現「老黃可以給蚊子腿動手術了」這種說法。當然，這也是反映出 NVIDIA 對市場和產品的自信。黃仁勳最近就信心滿滿地說，就算對手色費送晶片也贏不了 NVIDIA！

不過市佔率高達 8 成，卻也惹來壟斷、濫用市場主導地位的批評。《華爾街日報》2 月報導，一間 AI 晶片新創公司的執行長（Groq – Jonathan Ross）就透露，NVIDIA 一旦發現客戶因為等太久，打算尋找其他替代方案，他就會故意用延遲出貨的手段報復，讓客戶的壓力非常大。曾經在 NVIDIA 工作過的 AMD 的前高層 Scott Herkelman也說，類似狀況比你想像的多，還直接說 NVIDIA 根本是「GPU Cartel」掌控所有的供貨。

不只商業行為備受關注，夾在美中貿易戰之間，黃仁勳的小心翼翼也成為國際焦點。《福布斯》提到，原本中國野心勃勃，想成為 AI 的全球霸主，而且用的大多數是 NVIDIA 晶片。不過 2022 年，美國商務部下令禁止出售最先進的晶片給中國，NVIDIA 就只好為他們推出「閹割版」A800 和 H800 晶片了。但黃仁勳後來表示，美國這些規定讓 NVIDIA 綁手綁腳，同時警告，如果讓中國買不到東西，那他們就會自己做，不要低估中國在晶片領域追趕的能力。

黃仁勳也認為，對美國來說，中國是不可取代的市場，一旦消失，也會沒有足夠需求來支撐美國把半導體產業本土化的目標。就在今年 1 月農曆年前，黃仁勳低調前往中國訪問，這是他四年多來首次訪中。《南華早報》引述專家說法，認為老黃試圖向中國市場釋出善意，但能不能留住客戶，防止華為竄起，仍是未知數。2 月底，NVIDIA 就宣布，正在與中國進行新的 AI 晶片樣品測試，希望能鞏固主導地位。

儘管有一些悲觀派認為，AI 恐怕出現泡沫化，也有一些質疑炒作的聲音，但無論如何，黃仁勳以及 NVIDIA 短期內還是會繼續成為熱門話題。今天非常感謝曲建仲（曲博）協助審稿。好了，今天故事講完了，拜拜。